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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的越近那條疤看的就越是明顯，就算是過了許久,可還是可以從那疤上看的出來當時有多難捱。

“是不是很疼？”葉習的手往上擡，揉了一把阿越的腦袋問道，問完之後葉習有些後悔，她問的這是什麽話，定然是很疼的,不然也不會這般明顯。

阿越擡眼看向葉習，忍不住又要流淚，眼底漸漸地就蓄起了淚花兒，隨著葉習的問話輕微地點了一下頭，而後又點了一下，接著又搖了一下。

疼嗎？

是疼的。

一鞭子抽過來打在臉上的時候，他是疼的。

娘罵他賤蹄子將他買了的時候，他也是疼的。

不過後來，後來就不疼了，也不敢說疼了。

不過現在為什麽就開始疼了那？

阿越擡眼，一下就撞進了葉習滿是憐惜的眸子。

阿越的眼睛立馬就躲了過去，他只覺得疼得越來越厲害了，尤其是眼睛。

眼淚花兒越積越多，阿越也不擡手擦，任由那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墜，順著臉掉到葉習的手上。

葉習擡手替阿越抹淚，但沒用，很快衣袖就全被打濕了。

見阿越哭的厲害，葉習嘆了一口氣，也不擦了，伸手將阿越的腦袋攬到了自己的下巴那兒。

阿越依舊垂著腦袋在哭，帶著小小的嗚咽聲兒，細細的，聽的葉習不住地心疼，但卻不敢再讓阿越這麽哭下去了，她怕阿越的身子會受不住。

葉習頓了頓，安撫性地蹭了蹭阿越的腦袋而後說道：“沒想到我們家阿越還是個小哭包兒，不過再哭下去身子就受不住了。”

葉習低頭移開了些，而後擡起阿越的臉，阿越下意識地垂著眼睛躲開了葉習的目光，葉習輕勾了下阿越的眼尾，溫著聲音說道：“阿越，你別躲，看著我，”

阿越抖著睫毛，依舊不願意擡眼，就只是由著淚花往外掉。

葉習擡手掃開阿越眼尾的淚花，語氣更柔了，哄道：“阿越最乖了，就擡一眼好不好？我說完你就立馬合上眼睛？”

葉習知道對付阿越就得這樣來，而硬的她又舍不得。

阿越最後還是擡起了眸子，擡著小狗似濕漉漉的眸子看著葉習。

說實話，這麽久了這還是阿越第一次和葉習這樣對著面，一直以來只要兩人的視線一交觸，阿越都會觸電似地逃開。

葉習一直都知道阿越的那雙眼睛生的很是好看，什麽都不用做，光是就這樣擡著一雙盈盈水眸看著她，她就覺得好看的惹眼，此刻更是看得她心癢。

葉習擡手勾著阿越臉上的疤，察覺到臉上傳來的觸感，阿越的眼框開始凸顯眸子幾乎就又要無力垂下。

“我從來都不覺得醜，阿越，真正在意你的人從來都不會在意這些東西，關心你的人的在意的從來都是你這個人。”

但阿越早就已經垂下了腦袋，沒發出一絲的聲音，只不過漸漸地臉那兒就又匯成了一朵朵淚花兒。

看阿越的反應，葉習心底嘆了一口氣，她知道阿越這個心結沒那麽容易解開，也不強求阿越看著自己了，攬過阿越，一邊輕拍阿越的背，一邊安撫道：

“小時候，我掉進了池子裏，那裏偏僻，等到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被凍的失去了知覺。自那以後我的身子就落下了病根，開始我的雙腿不能行走，大夫就說過我可能會終身都無法站起來。那個時候我討厭看見任何人，尤其不願意別人盯著我的腿看。對家族而言，一個殘疾的我毫無疑問就是一個廢子，更何況我身子差幾乎斷絕了任何進入軍營的機會，從那時起我的耳邊就滿是冷嘲熱諷。”

葉習攬緊了阿越，繼續緩緩說道：“我厭惡我的腿，更厭惡自己這副病怏怏的身子，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充滿惡意，討厭一切，也不覺得自己活著有什麽意義，可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接受自己，既然斷送了武途，那我就去嘗試另一條路，後來那些人就算暗地裏再不服氣明面上照樣還是不敢得罪我。以前的那個我和後來的我沒有什麽不同，就只是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找到了另一條路而已，阿越你也一樣，每個人的價值不應該被局限，更不應該被外人的評價而覺得自己不堪。”

那個時候，她確實也覺得難捱，恨極了自己的那雙腿，可就算再不願，最後還是得選擇接受不是嗎？

葉習看著阿越的眼睛說道：“所以阿越，我們活在這個世上，沒必要為了世人的一些目光而去否定自己，更何況在意你的人從來都不會在乎這些，我從未覺得他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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